独见：最精彩的人生，是活出自己独有的精神价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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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一一献给汉娜·阿伦特，卓越的思者

文／曾 一

以前我只知道股神巴菲特的大名，直到近两天关于查理·芒格的视频火遍全网，才知道巴菲特背后还有一个顶级高人。

在以身家论人的时代，对于富人即名人的社会现象，我们早已习以为常，见惯不惊了。我之所以特别注意亿万富翁芒格老人，是因为他若干名言中的一句话，太精彩了，他说：＂如想要得到一件东西，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让自己配得上它＂。

但凡得到的都会失去，拥有的都会把拥有者抛弃。这是时间铁的法则，是人的大限决定的必然归宿。芒格的财产再多，也买不到死神对他格外开恩。

一个有趣的情形是：＂财神＂芒格西辞黄金楼，网上万人膜拜跪梦中。其实，东方西方，同样都被金钱这根纽带拴着的，所有梦的核心，都是发财梦。

在一切向钱看的当下，钱成了衡量一切的标准。使人满面生辉的是黄金，使人黯淡无光的也是黄金。一切为了钱，钱践踏了一切。有人如颜回安贫乐道，但恐怕屈指可数。

有了钱，肉身泥胎镀上一层或多层金箔，就貌似成了神，成了佛。特别是世界上有名的富人，更是普罗大众顶礼膜拜的对象。如那个曾经的首富马云，许多人厚着脸皮追着喊＂马爸爸＂，好像马云会给他们发过年红包似的。

＂赵公明＂是我们膜拜的对象，特别是穷人拜得更勤，可他从来就不公也不明。当＂财神＂查理·芒格死讯传出，无数人追捧膜拜，乐此不疲，仿佛圆了自己的发财梦似的兴奋，其实不过是跪拜在梦中而已。想学芒格投资发财，得先问问自己：有没有＂资本＂？

当芒格的许多投资金句，在网上蝙蝠似的满天飞时，我们已然瞥见资本背后藏着的镰刀。在资本面前，任何人都是利用的对象，包括死去的名人。商机无处不有，资本无孔不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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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一代投资天才芒格刚刚逝世，尸骨未寒，他所写的书《穷查理宝典》中文版不知加印了多少，便在网上疯卖起来了。好像只要买下这部投资＂圣经＂虔诚拜读，穷查理就会变成富查理。这个中文书名真是译得太诱惑人了！

不过，我们不得不佩服资本狗一样敏感的嗅觉，什么气味都能分辨出来。谁不想发财？谁不希望像芒格那样发大财并且活到仅差一个月100岁？谁不在追求一个幸福圆满的人生？没有金元宝，人生圆满不了。

美东当地时间周二（11月28日），伯克希尔-哈撒韦在其子公司美国商业资讯网站上发布声明：投资天才、沃伦·巴菲特的得力助手查理·芒格去世，享年99岁。

芒格出生于1924年1月1日，距离他100岁生日只有一个月。年轻时的芒格热爱阅读，广泛涉猎各种学科，包括历史、科学、哲学和文学等，至老仍学而不厌。

巴菲特在一份声明中表示：＂如果没有查理·芒格的灵感、智慧和参与，伯克希尔哈撒韦就不可能发展到现在的地位。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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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伯克希尔，查理·芒格还是一名房地产律师、《每日邮报》公司董事长兼出版商、好市多董事会成员。

根据福布斯的数据，截至2023年11月28日，芒格的身家为26亿美元。

芒格如此金光灿烂的一生，令我们这些暗淡无光的＂穷查理＂羡慕不已。只是别忘了，查理·芒格全世界只有一个，他是独特的，不可复制的。

这两天，一刷手机，不论在哪个平台上都在说芒格，顶礼膜拜，赞美有加。诚然，死后哀荣，这些都是这个智慧加富豪老人配享的＂身后名。＂

只不过，在这场＂芒格热＂中，暗潮汹涌的是＂拜金热＂，仿佛老芒格的随便一个金句，都可以兑换成金条；仿佛除了对财神的顶礼膜拜，我们再也没有其他的信仰了。谁说我们沒有信仰？赵公明就是中国人的上帝！我还记得小时候，大年三十晚上吃年夜饭时，母亲都要先在灶头前祭拜财神赵公明，然后才准动筷子。

拜佛，求菩萨保佑升官发财；修道，为了长命百岁尽享天年；信教，相信死后还能上天堂尽享荣华。信仰是一种精神性的东西，可我们的这些所谓信仰，无一不是指向物质世界，指向名利货色，指向我们形而下的拥有。

在对芒格的膜拜热中，我们不无感慨的看到：金钱，财富，身家，拥有多少，成了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。按照这个标准，＂亲朋无一字，老病有孤舟＂的杜甫是失败者，一生只卖出一幅画的梵高是失败者，＂举家食粥酒常赊＂的曹雪芹是失败者，25岁卧轨的诗人海子更是失败者……

由此可见，人一生的价值和成败，不能简单以金钱来衡量，不能以拥有身价多少来衡量。不以成败论英雄，不以金钱论成败，是我的观点，也是旷代才女李清照的观点，她在《夏日绝句》中云：＂至今思项羽，不肯过江东＂，人们通常认定的失败者项羽，在诗人李清照心目中是真正有血性的成功者，成就了他＂不肯过江东＂的一世英名。

黑格尔说：人本质上是一种精神性的存在，没有精神之光照耀的人生是荒芜之地。人类精神薪火的接力，甚至比物质的继承更为重要。那些创造民族精神瑰宝的诗人，如屈原、陶渊明、李白、杜甫、李商隐、苏东坡等光辉灿烂的名字，可与日月争辉、共长地长久！他们可能在世时吃尽苦头，但他们哪一个不是精神上的首富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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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网上疯传的芒格老人的名言，抄录背诵的人肯定不少。一生喜欢中国文化的芒格，特别注重＂立言＂以传播他的精神财富，特别棒！因为他知道，人最好的东西不是银子不是位子，而是活出自己独有的精神价值。

但我还是要指出，并不是＂财神＂芒格说的每句话都被＂财迷＂们精准理解了。

例如芒格这一句：＂如想要得到一件东西，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让自己配得上它。＂

精彩的人生不是拥有，而是你配得上你的拥有。芒格老人这句名句，内涵深厚，会使理解它的人受益终生。现实生活中，有许多不配拥有的拥有者，于是闹出了不少高调炫富的笑话，如＂表哥＂杨达才，坑爷的北极鲶鱼……

这里的问题是：怎样才能配得上你的所得，只有你的付出相当于你的所得，甚至于大于你的所得时，这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拥有。而现在人们的价值观被一个＂贪＂字扭曲了，不是努力使自己配得上自己的拥有，而是如何使不配拥有的自己拥有更多更多，为此不惜踩着法律的红线，丧失做人的底线。

而芒格说的使自己配得上自己的拥有，这不是＂等价交换＂的关系，而是一个成功者的厚积薄发，如芒格践行的＂终生读书学习＂。

为什么总是讲＂得到一件东西＂，不是讲付出一件东西呢？只有人这个精神性的存在，才是精彩的存在，而最精彩的人生，莫过于人得到很少也可以付出很多，这是超越了物质性的人的精神的高贵和伟大。

如诗圣杜甫，至死都是他为之活着和写作的时代几乎埋没了的一个诗人。在他死后的时代，他如王者归来，被中晚唐诗人韩愈、元稹及宋人发现这个死在漂泊小船上的可怜老人，超过所有诗人而是中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诗人，穷困潦倒是他的命运，但他留下的1500首诗是他对个人悲苦命运的伟大超越。他才是吃草挤出奶来哺育人类的大牛人！

再如＂感动中国人物＂天津老人白方礼（1913年6月17日—2005年9月23日），从1987年开始，他连续十多年靠自己蹬三轮的收入帮助贫困孩子实现上学梦想，直到他将近90岁。蹬三轮近20年，35万善款，圆了三百多个贫困孩子的上学梦。……

古今中外，都有许多所得甚少付出巨大的高尚者。相反，也有不少所得甚多付出甚少的卑鄙者。也许，可以说诗人北岛的两句诗道出了历史人生中一个秘密：＂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，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。＂

特别是在一切向钱看，以金钱衡量成败的病态心理中，人格已经畸形化了而不自知。人真实的物质需要并不多，却欲壑难填，越有越贪，结果自己被要命的黄金反噬了；人真实的性爱需要并不多，却贪婪无厌，最终使红颜如＂祸水＂吞沒了自己，如那个拥有100多个情妇的巨贪赖小民，等等。

最后，我想修改一下芒格老人的金句：你的所得要配得上你的付出，否则你过多的拥有终将使你一无所有。这个诠释，或许更为符合芒格的原意。没有高大上的逼格，仅靠底层思维理解不了芒格。芒格是希望大家去追求精彩的人生，使自己真正配得上自己的拥有，使你的精神面貌配得上你所拥有的财富自由。而最精彩的人生，永远是活出自己独有的精神价值，这是人类的犹如阳光空气一般的无价之宝。

2023.11.30.云溪伴石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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